【致富膠囊】全球貿易的長期趨勢出現變化 - 野村投信

野村投信投資長 周文森(Vincent Bourdarie)

全球貿易是世界經濟的心跳，它與全球產出表現一致，今年的Covid-19危機帶來了沉重打擊，其嚴重程度與金融海嘯期間的情況相似。在2008年至2009年間，全球貿易額萎縮將近19％；今年1月至5月全球貿易則萎縮近17％。此次與金融海嘯的區別是復甦，金融海嘯時，全球貿易花了超過兩年的時間完全恢復，這次不同，從疫情恢復的速度快很多。

全球貿易量的低谷是在今年5月，但至8月底已經恢復將近90％。這是好消息還是幻影？貿易急速反彈並不意味著經濟復甦，它是轉化自為了減低全球經濟動盪而採取的大規模刺激措施。出口受到消費者信心驅動，消費者信心則是受就業市場驅動。儘管貨幣政策將繼續提供非常有力的支持，但公共政策不能長期維持，其影響力將逐漸消失，就業市場將有再度轉弱的風險。

更重要的是，全球貿易的成長早在疫情危機來襲前就已進入結構性放緩，貿易爭端限制成長動能且貿易民族主義上升。為了節省金錢或創造就業機會，各國政府已動員產業轉移陣地。全球貿易量在2018年達到高峰，此後一直下降，這種趨勢將繼續下去。過去20年全球經濟成長是由全球貿易的空前擴張所推動，這種趨勢正在逆轉，且經濟成長將走緩。

貿易戰牽涉的金額龐大，高達數十億美元的稅收在過去兩年的多數時間裡擾動金融市場，但未來還有更重要的事件，美國決定禁止或刁難中國企業進入美國金融市場，這將使未來發生巨大變化。美國一直是中國企業融資的主要市場，多年來企業一直透過ADR進入金融市場，截至目前，在美國上市的中國龍頭企業的價值已達8000億美元。美國市場吸引最創新的產業如電動車、電子商務、線上教育、生物科技等企業前來，且與部分其他國家的交易所相比，美國的上市標準相對容易達成。

在中國嚴格的外匯管制環境下，企業在美國的融資成功也有助於直接獲取美元作為資金來源，並紓解企業在本國市場遇到的限制。如今，主要的中國企業回到上海、深圳或香港上市，反映中國企業融資的變化。這顯示兩個重要因素：首先，中國企業現在有更佳的管道接觸2.2兆美元的退休金市場，甚至更大的儲蓄市場。其次，這也提供中國取代美國這個重要金融市場的可能性，中國得以與美國爭奪資本管道。隨著將中國本地債券市場納入全球指數，主要企業在香港和中國當地交易所上市的趨勢加速，中國成為美國新的主要競爭對手，並且為企業自美國金融體系獨立出來鋪路。

在未來幾年，緊張局勢將從實體商品轉為金融。在過去的12個月裡，中國已經完成3010億美元的初級融資，佔全球30％。貿易爭端可能已成為過去式，而金融產業的角力可能即將來臨。